書寫記憶３.０７

【蝴蝶效應】，是我2004整個年度，最喜歡的一部電影。除了他原先最吸引我的科幻題材外，故事的鋪陳是我感到整部電影最成功的地方，因為他不僅把我們常幻想的”假如當初怎樣”的想法拍攝出來之外，更將我們不曾想過的”現在就會怎樣”的結局拍得出乎意料。（此處的結局為我們常幻想的”美好結果”）導演的角度顯而易見，整個故事的架構，想必是聽了太多人常說的假設論（如果當初是/不 怎樣，現在我就會/不會 怎樣）。假如你真有能力可以回到當初作決定的那一刻，這個改變，真的會讓結果有所不同嗎？導演藉由大家常常懸在心中的疑問，透過畫面來為大家解答，也讓看完【蝴蝶效應】的觀眾，像是經歷了一場人生的洗鍊，走出戲院，豁然開朗！

【蝴蝶效應】是藉由一個天生（亦或是遺傳）擁有回到過去改變命運的男主角艾希頓庫奇，為了自己心儀的女孩艾咪史瑪特一次次的想回到過去改變他與她的命運；然而，她回到過去所改變的一個小環節，所導致的後果，完全出乎他（以及觀眾）所能想像的。的確！我們常常設想，如果能回到過去改變，結果一定會比現狀來得好；這是我們以單一事件來看，不過，生活周遭的人際、環境，都是息息相關（這個看法也是我在看完電影後才比較能體會）。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結果，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不滿足的野心，電影中只見男主角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過去，想成就比原先更完美的結果。然而不論他怎麼努力，總是會有那麼一點遺憾，情況不是更糟，就是比原先好一點。他所擁有的記憶越來越少，可以追溯的記憶範圍越來越短，最後，他只能選擇回到最初，作了一個與原先人生完全不同的決定…。

這樣的劇本，令不少喜好科幻與專供醫學的朋友感到有趣；然而，電影當中對於”命運”這個哲學問題，透過影像給了觀眾另一個層面的思考。電影裡抱持的態度認為，你能改變的，也都是已經既定的（你會回到過去改變事實也是原先就安排/必然發生的結果）如同男主角為求逃生，在監獄向人證明他是耶穌的化身，便回到童年時期一堂美術課裡，用利器刺穿自己的雙掌，而這件事，便在整部電影的一開頭時，就已發生，印證了’必然發生’的道理，也就是說，男主角看似’出乎意料’地回到過去改變事實，其實這件事（回到過去）本來就會發生，以科幻的角度看，時間是橫軸，空間是縱軸，如果以空間為主軸，那同一個空間裡，可以依循時間點的不同，在同一個空間裡可以同時發生不同的事件（電影【黑洞頻率】就是這個概念）；然而，其關鍵在於你選擇了站在那條時間線上，整個生命的過去現在未來都會有所不同！因為每條時間線在空間裡都相互平行，但不干涉！導演在這個觀念上下了不少功夫，有趣的是，他並非抱持著’人生每件事都是既定’的看法，電影之中仍然有部分他認為’可以改變的’因素安排其中，仔細回想電影內容後可以發現，電影細膩地將”可改變的”、”不可改變的”作了個明顯的對比。像是後天一個人的興趣、成就、個性，這些因素多受家庭或是環境所影響，所以這些是可以被改變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不可限量”因素，導演似乎也有意告訴大家「成就—努力」、「家庭-小孩的身心發展」的相互關係，其中尤以片中女主角以及他弟弟各段不同的結果為最明顯的例子。然而，導演認為先天就已既定，任憑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的重要東西，卻是’緣分’。

男主角原先由一個簡單的概念出發，單純想成就他與女主角之間的緣分，然而一而再再而三回到過去的結果，都無法與其相守一生，互得善終。見得到的都是周遭人事物變得比原先更好/或是更壞；但是就他與女主角之間的緣分來看，不論男主角怎麼努力，他倆終究是有緣無份，注定的既是相逢，注定的也是分離！而男主角一意孤行的回到過去，任憑他的父親以自己親身的例子告誡他，不要想憑自己的本事改變他人的命運，以免導致難想像的結果來看，導演似乎也寓意著’宿命不可違’的觀念。如同女主角淪為毒癮該幕告訴男主角說，你以為你可以改變他人命運嗎？不要以為你做的都是為了別人好，如果我本來有那麼好的命運，你為何又要來改變他？男主角始終想要來個’十全十美’乾坤大挪移，然而殘酷的事實就這樣毫不掩飾地擺在眼前---永遠沒有完美的人生！成為全句的闡述重點。

【蝴蝶效應】總共有兩個版本的結局（就我所看過的），原先導演拍好的是個相當悲觀的結局（男主角讓自己死於胎中），其實這個結局較為符合原先導演設定的全劇重心，因為改變未來本為’不合常理’，隨著他漸漸回溯到的時間點越先前，他的人生也就越短暫，最後胎死腹中，則所謂會被改變的一切其實都不曾發生，這樣的結局對整個劇情來說會更趨於合理與完整。而或許是顧及到觀眾的感受，畢竟第一版本給人過於絕望的感覺，所以後拍的第二版本，也就是大家在戲院裡看到的結局，似乎成為比較光明且完美的結果，與第一版本不同的地方只在於，男主角活下來了，且與女主角不曾再有接觸；不過這個看似圓滿的結局，卻有著一處值得懷疑的破綻，如果男主角仍活著，他回到過去的能力也依舊存在，以他的個性來看，怎麼能真的就此放手？且他不會再用超能力去改變其他的事件嗎？他的存在，將會成為劇中人生活會被改變的不定時炸彈，這樣的結局就邏輯上來看絕對不合理，然而如果就延伸範圍來看，這樣一個看似平靜的結局，其實當中有著更多的可能性，導演刻意安排男女主角在音訊全無的若干年之後，在街頭兩人匆匆一撇來看，似乎也為兩人躲不掉的相逢添上一股宿命的色彩，之後他們兩人會遭遇到怎樣的過程，經歷怎樣的風雨，我們將不得而知；不過或許可以預期地，將是兩人不會有結果；至於’命運真的可以改變嗎？’這個問題到底導演有沒有給我們答案呢？這就是見仁見智的問題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改變之後的結果，未必會比現狀來得好！看完【蝴蝶效應】之後，我的人生假設論，似乎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