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記憶３.０７

一起看電影的朋友看到一半就睡著了。醒來只說了一句話：「真是一部奇怪的電影」！確實，這真的是一部非常怪異的電影，呼應著電影一開頭的那句話：「這是真實發生在我童年的故事，我是說真的。不過我知道，你應該不會相信」。

是的，如果你是在一個正常環境之下成長的孩子，你可能永遠不會知道所謂「荒謬的生活」究竟是多麼地荒謬？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永遠不能想像一個窮苦孩子人家是怎麼生活的？當然窮小孩也無法想像有錢人的一餐可以吃的多麼奢華。這麼說來，或許一個最正常普通的家庭會是最幸福的一件事。然而，我們又怎麼能夠分別出什麼是正常，什麼又是不正常呢？

我也曾經想過，我是一個不正常的人；不然，就是全世界都瘋了。

故事裡的男主角，自幼父母離異，跟著母親過生活，母親是一個一心想成名的詩作家，可惜總是事與願違。於是她逐漸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她開始偏信心理醫生，對醫生的一切深信不移，於是他決定把青春期的男主角送到醫生家。然而，這個應該是被公認最正常的心理醫生家中，其實根本就是一個不挌不扣的瘋人院。於是，男主角開始了自己最光怪陸離的青春…。

以上是故事大綱。看起來很荒謬卻是改編自真實故事的電影。我很難想像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可以有勇氣經歷這樣的童年，甚至是勇氣十足地把它說出來。事實上，在那樣的環境裡，你很難分辨出誰是正常的；誰又是瘋狂的；看起來，每個人都有兩面；瘋的人忽然說出簡單的道理；正常人卻大聲地說著連傻子都不可能相信的瘋話。誰是正常的，誰又是瘋的？你真的可以分辨的出來嗎？

「當生活失去規範的時候，生活會變的每天都充滿新奇；可是，我忽然好希望有人狠狠地管束我，我想要有宵禁、想要有壓力、想要有人因為我跟35歲的瘋子上床而則責罵我！」

當男主角想念著那個父母總是爲他一起慶祝的生日，他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認不出他來的母親，終於明白，其實一切都過去了；童年與青春早已被時間所埋葬了，他渴望的家庭形象永遠不復在了，他的母親在哪裡？是眼前這個根本不認識他的女人嗎？還是那偷偷給他一本美髮書籍要他勇敢追夢的瘋女人呢？誰才是母親？誰才是能讓他依賴的溫暖呢？

「這個瘋人院裡總要有個理智的人，所以我決定作一個最正確的投資。」

當心理醫生的妻子將自己的私房錢通通交給即將遠離一切到紐約生活的男主角手中，我忽然濕了眼框。一老一少，其實都渴望著家。可是，家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就能維繫的，那所謂的「正常的家」，其實又是何等困難的夢想呢？這是一個沒有悲傷回憶的人所無法理解的一件事；當然，我指的並不是多麼悲慘的那種。如果是一個單親小孩，或許多少可以理解我所提的這種心情。因為在那樣的童年裡，我們都用曾用剪刀，剪去過一些不願再回憶起的往事：也許是暗夜中父母的爭執，問著你到底要跟誰；還是一只門前的皮箱，裝載著一個你心中最愛卻頭也不回的家人。總有一些這樣的事，我們不願去回想。於是，我們其實心中也反覆著想起那一句男主角曾在父母爭吵前大吼過的那句話：「爲什麼我們不能是一個正常的家庭呢？為什麼？」

這句我們都曾經吶喊過的一句話，其實也早已被剪去了，不再提起。

你也有些不想去回想的童年回憶嗎？看看「一刀未剪的童年」，你將會發現，其實你並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