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記憶３.０７

遭遇不平，看他人消遙，總有復仇之念。然而天地之大，人念之渺小。所謂的復仇，卻往往抵不過造化的捉弄。【維也納復仇】，這是一部再真實不過的電影。

【維也納復仇】是我生平第一次的試看片初體驗（是的，我很無聊，但總是第一次唄）。電影公司把試看片交到我的手上時，叮嚀了我一句：「記住！男主角是要去搶銀行。」在我完全沒有頭緒時，電影公司告訴了我這句話，她說知道這件事並不會影響觀影樂趣。但老實說，影響還是有的（我知道你想對我說：那你幹麻寫出來）！千萬別誤會，這影響並不是來自破梗，而是讓我誤以為這是類似【瞞天過海】之類那種電影（誤）…。不過，【維也納復仇】完全不是那樣子的電影，搶銀行只是一個點，在我看來，男主角真正想搶的，是那總屬於別人的幸福人生。



這部來自奧地利的【維也納復仇】，是由從劇場轉戰電影的格特茲‧斯佩曼尼（GOTZ SPIELMANN）所執導。而或許是受了劇場的影響，【維也納復仇】可說是絕大部分透過重複出現的場景與事件來累積張力，讓觀眾因著畫面進入事件的核心。在【維也納復仇】電影中，在前半段部份，觀眾會感覺時間流動是快速的，我們很快就可以分清楚每個角色的「地位與身份」，一幕男主角被迫躲藏在床底下的畫面望著高高在上妓院老闆的雙腳即可窺視一二。男女主角之間這段不能說的愛，更是在電影破題即用最直接的激情來傳遞。原本這樣的生活也是相安無事，但偏偏造化弄人，老闆要求女主角改接「高級客戶」，高高在上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低下的人生其實也有所謂的底限，以及憧憬。男主角懷抱著如果能立刻有一筆錢就能帶著女主角到伊比薩投資夜店的美好夢想，既然底線已破，那不如整個人生就豁出去吧！當一切橫豎都會不一樣時，就是冒險的最佳時刻。男主角決定帶著一把沒有子彈的槍去搶銀行，不放心的女主角堅持要一起前往。兩個人，一輛車，一把沒有子彈的槍，以及一位碰巧經過的警察，就此改變了他們彼此之間的人生…。



事實上，【維也納復仇】（也）並不是像【衝擊效應】那樣的電影。應該說，錯綜複雜的相互影響關係只是【維也納復仇】的一部份，但不是全部。在我看來，【維也納復仇】所強調的，是一種宿命感，有點像是你想違抗「天命」，但「天命」會用另一個方法來讓你啞口無言。而所謂的巧合，其實也不過是命運的安排所致。電影大量出現的湖泊、森林，與一望無盡的農場，在電影全片皆無任何配樂的情況下，風吹過森林發出的聲響，忽然有種神秘力量之感，彷彿冥冥中早有註定。而另一個令我注意到的地方，則是男人對於情感的壓抑，在電影中的男人，都是不會哭出聲音的，但這並不表示他們不會痛、不會哀傷。也於是，他們將情感寄託在大自然間，透過劈材，或是放空望著湖泊，來宣洩情緒。電影利用這樣的對比情緒，或許多少也間接傳達了大自然神秘的力量；無論是撫慰、發洩，你以為它袖手旁觀，其實它一直身在其中。



電影的最後，是有點殘酷的結局。男主角原本計畫的復仇在一句疑問中完全瓦解；原本打算利用男主角來借種的女子卻發現了另一個事實…。整部電影只剩觀影的我們知道，這一切都來自造化弄人，沒有誰是誰非。因為，真正的人生往往如同電影中那老舊的手風琴般，沒有過多悅耳的美好；只剩無奈唏噓的不成調。

【艾莫西寫在最後】

這部來自奧地利的【維也納復仇】，獲得了今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提名。這也是奧地利繼去年【偽鈔風暴】後，第二度連莊奧斯卡提名的電影。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常看好萊塢商業片，【維也納復仇】可能會讓你有些摸不著頭緒。但如果你看膩了好萊塢的千篇一律，【維也納復仇】或許是你換個口味的不錯選擇！畢竟，美好結局在真實生活裡也未必如此之多，偶而看些殘酷的電影，也是擁抱真實的方式之ㄧ吧！（備註：這樣比雖然可能不太雷同，不過我覺得喜歡拉斯馮提爾的人，應該也會覺得喜歡這片，至少我是這樣。）